《蔡端明别纪》明，徐恸

蔡端明别纪
[明]徐恸辑

徐恸，字惟起，又字兴公，闽县（福建闽县）人。明万历间，与曹能始狎主闽中词盟，后进皆称兴公诗派。《明史》卷二八六《文苑传》郑善夫传附载：“恸以布衣终，博闻多识，善草隶书。积书鳌峰书舍至数万卷。”著有《笔精》、《榕阴新检》等，并仿《通志·艺文略》、《通考·经籍考》之例，编有《红雨楼家藏书目》四卷。

万国鼎认为此书仅有茶书全集本，因为无序跋，也未注明成书年代，故推大约是徐恸在与喻政编印《茶书全集》时（1613）抄辑而成。

按，《蔡端明别纪》十二卷，有明万历三十六年（1608）刻本，藏台北市“国立中央”图书馆等。并且，明宋珏于万历三十七年（1609）又在徐恸《蔡端明别纪》的基础上，增补编成《宋蔡忠惠公别纪补遗》上下两卷。因而可知此书应辑成于万历三十六年（1608）之前。

此为《蔡端明别纪》一部分，从二十多种书上采录蔡襄及建茶事迹，属研究蔡襄的茶事资料汇编，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。

此以茶书全集本（甲本）为底，参校以其他资料。

茶癖

世言团茶始于丁晋公，前此未有也。庆历中，蔡君谟为福建漕使[1]，更制小团以充岁贡。元丰初，下建州，又制密云龙以献。其品高于小团，而其制益精矣。曾文昭[2]所谓“莆阳学士蓬莱仙，制成月团飞上天”，又云“密云新样尤可喜，名出元丰圣天子”是也。唐陆羽《茶经》于建茶尚云未详，而当时独贵阳羡茶，岁贡特盛。茶山居湖、常二州之间，修贡则两守相会山椒，有境会亭，基尚存。卢仝《谢孟谏议茶》诗云：“天子须尝阳羡茶，百草不敢先开花”是已。然又云：“开缄宛见谏议面，手阅月团三百片”，则团茶已见于此。当时李郢《茶山贡焙歌》云：“蒸之护之香胜梅，研膏架动声如雷[3]。茶成拜表贡天子，万人争喊春山摧。”观研膏之句，则知尝为团茶无疑。自建茶入贡，阳羡不复研膏，只谓之草茶而已。《韵语阳秋》

茶之品莫贵于龙凤，谓之团茶，凡八饼重一斤。庆历中，蔡君谟为福建路转运使，始造小片龙茶以进。其品绝精，谓之小团，凡二十饼重一斤。其价值金二两，然金可有，而茶不可得。每因南郊致斋，中书枢密院各赐一饼，四人分之。宫人往往缕金花其上[4]，盖其贵重如此。《归田录》

故事。建州岁贡大龙凤团茶各二斤，以八饼为斤。仁宗时，蔡君谟知建州，始别择茶之精者为小龙团，十斤以献，斤为十饼。仁宗以非故事，命劾之，大臣为请，因留而免劾[5]。然自是遂为岁额。《石林燕语》

论者谓君谟学行政事高一世，独贡茶一事，比于宦官宫妾之爱君，而闽人岁劳费于茶，贻祸无穷。苏长公亦以进茶讥君谟，有前丁后蔡之语。殊不知理欲同行异情，蔡公之意主于敬君，丁谓之意，主于媚上，不可一概论也。后曾子固[6]在福州亦进荔枝，未可以是少之也[7]。《兴化志》

丁晋公[8]为福建转运使，始制凤团，后又为龙团，不过四十饼[9]，专拟上供，虽近臣之家，徒闻之未尝见也。天圣中，蔡君谟又为小团[10]，其品迥加于大团，赐两府，然止于一斤。惟上大斋宿，八人两府，共赐小团一饼，缕之以金。八人折归，以侈非常之赐，亲知瞻玩，赓唱以诗。《画墁录》

建茶盛于江南，近岁制作尤精。龙团茶最为上品，一斤八饼。庆历中，蔡君谟为福建运使，始造小团以充岁贡。一斤二十饼，所谓上品龙茶者也。仁宗尤所珍惜，虽宰相，未尝辄赐[11]。惟郊礼致斋之夕，两府各四人，共赐一饼。宫人剪金为龙凤花贴其上。八人分蓄之，以为奇玩，不敢自试，有佳客，出为传玩[12]。欧阳文忠公云：茶为物之至精，而小团又其精者也。嘉祐中，小团初出时也，今小团易得，何至如此珍贵。《渑水燕谈录》

欧阳文忠公《尝新茶呈圣俞》云：“建安三千里，三月尝新茶。人情好先务取胜，百物贵早相矜夸。年穷腊尽春欲动，蛰雷未起驱龙蛇。夜间击鼓满山谷，千人助叫声喊呀。万木寒痴睡不醒，惟有此树先萌芽。乃知此为最灵物，宜其独得天地之英华。终朝采摘不盈掬，通犀锈小圆复窟。鄙哉谷雨枪与旗，多不足贵如刈麻。建安太守急寄我，香箬包裹封题斜。泉甘器洁天色好，坐中拣择客亦嘉。新香嫩色如始造，不似来远从天涯。停匙侧盏试水路，拭目向空看乳花。可怜俗夫把金锭，猛火炙背如虾蟆。由来真物有真赏，坐逢诗老频咨嗟。须臾共起索酒饮，何异奏雅终嘧哇。”次韵再作云：“吾年向老世味薄，所好未衰惟饮茶。建溪苦远虽不到，自少尝见闽人夸。每嗤江浙凡茗草，丛生狼藉惟龙蛇。岂如含膏入香作金饼，蜿蜒两龙戏以呀。其余品第亦奇绝，愈小愈精皆露芽。泛之白花如粉乳，乍见紫面生光华。手持心爱不欲碾，有类美印几窟究，论功可以疗百疾，轻身久服信胡麻。我谓斯言颇过矣，其实最能祛睡邪。茶官贡余偶分寄，地远物新来意嘉。亲烹屡酌不知厌，自谓此乐真无涯。未言久食成手颤，已觉疾饥生眼花。客遭水厄疲捧碗，口吻无异蚀月蟆。僮奴傍视疑复笑，嗜好乖僻诚堪嗟。更蒙酬句怪可骇，儿曹助噪声哇哇。”《欧阳文忠公集》

余观东坡《荔枝叹》注云：大小龙茶始于晋公而成于蔡君谟，欧阳永叔闻君谟进龙团惊叹曰：君谟士人也，何至作此事！今年闽中监司乞进斗茶许之。故其诗云；武夷溪边粟粒芽，前丁后蔡相宠加[13]。争买龙团各出意，今年斗品充官茶。则知始作俑者，大可罪也。《冷斋夜话》

蔡君谟善别茶，后人莫及。建安能仁院有茶生石缝间，寺僧采造，得茶八饼，号石岩白。以四饼遗君谟，以四饼密遣人走京师，遗王内翰禹玉。岁余，君谟被召还阙，访禹玉。禹玉命子弟，于茶笥中选取茶之精品者，碾待君谟。君谟捧瓯未尝，辄曰：此茶极似能仁石岩白，公何从得之。禹玉未信，索茶贴验之，乃服。《墨客挥犀》

王荆公为小学士时，尝访君谟，君谟闻公至，喜甚。自取绝品茶，亲涤器烹点以待公，冀公称赏。公于夹袋中取消风散一撮，投茶瓯中，并食之。君谟失色。公徐曰：大好茶味。君谟大笑，且叹公之真率也。《墨客挥犀》

蔡君谟议茶者，莫敢对公发言。建茶所以名重天下，由公也。后公制小团，其品尤精于大团。一日，福唐蔡叶丞秘教召公啜小团，坐久，复有一客至。公啜而味之曰：非独小团，必有大团杂之。丞惊呼，童曰：本碾造二人茶，继有一客至，造不及，乃以大团兼之。丞服公之明审[14]。《墨客挥犀》

晁氏曰：《试茶录》二卷，皇朝蔡襄撰，皇祐中修注。仁宗尝面谕云：卿所进龙茶甚精。襄退而记其烹试之法，成书二卷进御。世传欧公闻君谟进小团茶，惊曰：君谟士人何故如此。《文献通考》
公《茶垅》诗云：造化曾无私，亦有意所加。夜雨作春力，朝云护日华[15]。千万碧玉枝，戢戢抽灵芽。《采茶》诗云：春衫逐红旗，散入青林下。阴崖喜先至，新苗渐盈把。竞携筠笼归，更带山云写[16]。《造茶》诗云：屑玉寸阴间，抟金新范里[17]。规呈月正圆，势动龙初起。出焙色香全，争夸火候是。《试茶》诗云：兔毫紫瓯新，蟹眼青泉煮[18]。雪冻作成花，云闲未垂缕。愿尔池中波，去作人间雨。《茶书》

晁氏曰：《东溪试茶录》一卷，皇朝朱子安[19]集拾丁蔡之遗。东溪，亦建安地名。《茶书》

梅圣俞《和杜相公谢蔡君谟寄茶》云：天子岁尝龙焙茶，茶官催摘雨前芽。团香已入中都府，闻品争传傅太家。小石冷泉留早味，紫泥新品泛春华。吴中内史才多少，从此莼羹不足夸。因茶而薄莼羹是亦至论，陆机以莼羹对晋武帝羊酪，是时尚未有茶耳。然张华《博物志》已有真茶令人不寐之语。《瀛奎律髓》

陆羽《茶经》、裴汶《茶述》，皆不载建品，唐末，然后北苑出焉。宋朝开宝间，始命造龙团，以别庶品。厥后丁晋公漕闽，乃载之《茶录》。蔡忠惠又造小龙团以进，东坡诗云：武夷溪边粟粒芽，前丁后蔡相宠加。吾君所乏岂此物，致养口体何陋邪。茶之为物，涤烦雪滞[20]，于务学勤政，未必无助。其与进荔枝、桃花者不同。然充类至义，则亦宦官宫妾之爱君也。忠惠直道高名，与范、欧相亚，而进茶一事，乃侪晋公。君子之举措，可不慎哉[21]。《鹤林玉露》

欧阳修《龙茶录后序》云：茶为物之至精，而小团又其精者，录叙所谓上品龙茶者是也。盖自君谟始造而岁贡焉，仁宗尤所珍惜，虽辅相之臣，未尝辄赐[22]，惟南郊大礼致斋之夕，中书枢密院各四人共赐一饼。宫人剪金为龙凤花草贴其上，两府八家分割以归，不敢碾试，相家藏以为宝。时有佳客，出而传玩尔。至嘉祐七年，亲享明堂，斋夕，始人赐一饼。余亦忝预，至今藏之。余自以谏官，供奉仗内。至登二府二十余年，才一获赐，而丹成龙驾，舐鼎莫及。每一捧玩，清血交零而已。因君谟著录，辄附于后，庶知小团自君谟始，而可贵如此。治平甲辰，七月丁丑，庐陵欧阳修书还公期书室。《欧阳文忠集》

北苑茶焙，在建宁吉苑里凤皇山之麓。咸平中，丁谓为本路漕，监造御茶，岁进龙凤团。庆历中蔡襄为漕使，始改造小龙团茶，尤极精妙。邑人熊蕃诗云：外台庆历有仙官，龙凤才闻制小团。盖是谓也。其后则有细色五纲，第一纲曰南新，第二纲曰试新，第三纲曰龙转胜雪，曰白茶，曰御苑玉芽，曰万寿龙芽，曰上林第一，曰乙夜供清，曰承平雅玩，曰龙凤英华，曰玉除清尝，曰启活承恩，曰雪英，曰雪叶，曰蜀葵，曰金钱，曰玉华，曰寸金。第四纲曰无比寿芽，曰万春银叶，曰宜年宝玉，曰王清庆云，曰无疆寿龙，曰玉叶长春，曰瑞云翔龙，曰长寿玉圭，曰兴国岩锈，曰香口焙锈，曰上品拣芽，曰新妆拣芽。第五纲曰太平嘉瑞，曰龙苑报春，曰南山应瑞，曰兴国拣芽，曰兴国岩小龙，曰兴国岩小凤，曰大龙，曰大凤，其粗色七纲，曰小龙小凤，曰大龙大凤，曰不入脑上品拣芽小龙，曰入脑小龙，曰入脑小凤，曰入脑大龙入脑大凤。此茶之名色也。北焙之名极盛于宋，当时士大夫以为珍异而宝重之。嗟夫，以一草一木之味，而劳民动众，糜费不赀，余人不足道。君谟号正人君子，亦忍为此，何也。《北苑杂志》

武夷喊山台，在四曲御茶园中。制茶为贡自宋蔡襄始。先是建州贡茶，首称北苑龙团，而武夷之石乳名犹未著也。宋刘说道诗云：灵芽得春光，龙焙收奇芬。进入蓬莱宫，翠瓯生白云。坡诗味粟粒，犹记少时闻。《武夷志》

公《出东门向北路》诗云：晓行东城隅，光华著诸物。溪涨浪花生[23]，天晴鸟声出。稍稍见人烟，川原正苍郁。《北苑》诗云：苍山走千里，斗落分两臂[24]。灵泉出地清，嘉卉得天味。入门脱世氛，官曹真傲吏。《建州志》

欧阳公《和梅公仪尝茶》云：溪山击鼓助雷惊，逗晓灵芽发翠茎。摘处两旗香可爱，贡来双凤品尤精。寒侵病骨惟思睡，花落春愁未解醒。喜共紫瓯吟且酌，羡君潇洒有余清。《欧阳集》

欧阳公《送龙茶与许道人》云：颍阳道士青霞客，来似浮云去无迹。夜朝北斗太清坛，不道姓名人不识。我有龙团古苍璧，九龙泉深一百尺。凭君汲井试烹之，不是人间香味色。《欧阳文集》

蔡君谟谓范文正曰：公采茶歌云“黄金碾畔绿尘飞，碧玉瓯中翠涛起”，今茶绝品，其色甚白，翠绿乃下者耳。欲改为“玉尘飞”、“素涛起”，如何？希文曰善。《珍珠船》

苏才翁与蔡君谟斗茶，俱用惠山泉。苏茶少劣，用竹沥水煎，遂能取胜。《珍珠船》

蔡端明守福州日，试茶必取北郊龙腰泉水，烹煮无沙石气，手书“苔泉”二字立泉侧。《三山志》

蔡君谟汤取嫩而不取老，尽为团饼茶发耳。今旗芽枪甲，汤不足则茶神不透，茶色不明。故茗战之捷，尤在五沸。《太平清话》

东坡云，茶欲其白，常患其黑，墨则反是。然墨磨隔宿则色暗，茶碾过日则香减，颇相似也。茶以新为贵，墨以古为佳，又相反也。茶可于口，墨可于目。蔡君谟老病不能饮，则烹而玩之。吕行甫好藏墨，而不能书，则时磨而小啜之。此又可以发来者一笑也。《春渚纪闻》

北苑连属诸山，茶最胜[25]。北苑前枕溪流，北涉数里，茶皆气鼻然色浊，味尤薄恶，况其远者乎，亦犹橘过淮为枳也。近蔡公作《茶录》亦云：隔溪诸山，虽及时加意制造，色味皆重矣。蔡公又云[26：北苑凤皇山连属诸焙[27]，所产者味佳。庆历中[28]，岁贡有曾坑上品一斤，丛出于此，气味殊薄[29]。而蔡公茶录亦不云曾坑者佳。《东溪试茶录》

龙凤等茶，皆太宗朝所制，至咸平初，丁晋公漕闽，始载之于《茶录》。庆历中，蔡君谟将漕，创小龙团以进[30]，被旨乃岁贡之。自小团出，而龙凤遂为次矣。熊蕃《北苑贡茶录》

君谟论茶色以青白胜黄白，余论茶味以黄白胜青白[31]。黄儒《品茶要录》

杭妓周韶有诗名，好畜奇茗。尝与蔡君谟斗胜，题品风味，君谟屈焉。《诗女史》

襄启，暑热不及通谒，所苦想已平复，日夕风日酷烦，无处可避。人生缰锁如此，可叹可叹。精茶数片，不一一。襄上公谨左右。《宋名贤尺牍》

[1]“蔡君谟为福建漕使”，历代诗话本《韵语阳秋》无“使”字。
[2]曾文昭：即曾肇。字子开，治平进士。元祐（1086～1093）中历中书舍人、吏部侍郎，徽宗即位，累迁翰林学士，崇宁初落职，安置汀州卒。曾肇自少力学，为文温润有法，更十一州，颇多善政。绍兴初谥文昭。
[3]“研膏架动声如雷”之“动”，原误作“勤”。据《韵语阳秋》改。
[4]“宫人往往缕金花其上”，《归田录》作“宫人往往缕金花于其上”。
[5]“命劾之，大臣为请，因留而免劾”之“劾”，原均作“效”，形近致误。据《石林燕语》改。
[6]曾子固：即曾巩。子固是其字。南丰（今江西）人，嘉祐进士，尝奉召编校史馆书籍，官至中书舍人。
[7]未可以是少之也：少，此作轻视解。
[8]丁晋公：即丁谓。
[9]“不过四十饼”，《画墁录》作“贡不过四十饼”。
[10]“蔡君谟又为小团”，《画墁录》无“蔡君谟”三字。
[11]“虽宰相，未尝辄赐”之“相”，《渑水燕谈录》作“臣”。
[12]“出为传玩”之“为”，《渑水燕谈录》作“而”。
[13]“前丁后蔡相宠加”之“宠”，《鹤林玉露》作“笼”。
[14]“丞服公之明审”，《墨客挥犀》作“丞神服公之明审”。
[15]“朝云护日华”之“华”，原作“车”，据蔡襄《十咏诗帖》拓本改。
[16]“更带山云写”之，“写”原作“寓”，据蔡襄《十咏诗帖》拓本改。
[17]“抟金新范里”之“抟”原作“搏”，据蔡襄《十咏诗帖》改，原有注曰：“龙凤茶八片为一斤，上品龙茶每斤二十八片”。
[18]“蟹眼青泉煮”之“青”，原作“清”，据蔡襄《十咏诗帖》拓本改。
[19]“朱子安”，或作“宋子安”。
[20]“涤烦雪滞”之“烦”，《鹤林玉露》作“昏”。
[21]“可不慎哉”之“慎”，《鹤林玉露》作“谨”。
[22]“未尝辄赐”之“辄赐”，二字原脱，据《龙茶录后序》补。
[23]“溪涨浪花生”之“花生”，二字原残损，据蔡襄《十咏诗帖》拓本补。
[24]“斗落分两臂”之“斗”，原作“村”，据蔡襄《十咏诗帖》拓本改。
[25]“北苑连属诸山，茶最胜”，《东溪试茶录》作“独北苑连属诸山者最胜”。
[26]“蔡公又云”，《东溪试茶录》作“近蔡公亦云”。
[27]“北苑凤皇山连属诸焙”，《东溪试茶录》作“唯北苑凤皇山连属诸焙”。
[28]“庆历中”，《东溪试茶录》作“庆历中始入北苑”。
[29]“气味殊薄”，此文前后均有省文。参阅《东溪试茶录》。
[30]“创小龙团以进”，《宣和北苑贡茶录》作“创造小龙团以进”。
[31]“君谟论茶色以青白胜黄白，余论茶味以黄白胜青白”，《品茶要录》作“故君谟论色，则以青胜黄白，予论味，则以黄白胜青白”。

世人都说团茶起始于丁晋公（丁谓），在这之前是没有的。庆历年间，蔡君谟（蔡襄）担任福建漕使，改制出小团茶用来充当年的贡茶。元丰初年，朝廷下令给建州，又制作出密云龙茶进献。密云龙的品质比小团茶更高，而且制作越发精细了。曾文昭所说的“莆阳学士蓬莱仙，制成月团飞上天”，又讲“密云新样尤可喜，名出元丰圣天子”，说的就是这个情况。唐代陆羽所著的《茶经》对于建茶还说不太详细，而当时唯独推崇阳羡茶，每年进贡的数量特别多。茶山处在湖州、常州两州之间，准备进贡时，两州的长官会在山顶会合，那里有境会亭，亭子的基址如今还留存着。卢仝《谢孟谏议茶》诗里说：“天子须尝阳羡茶，百草不敢先开花”，就是说的这事儿。然而诗中又说：“开缄宛见谏议面，手阅月团三百片”，可见团茶在那时就已经出现了。当时李郢的《茶山贡焙歌》写道：“蒸之护之香胜梅，研膏架动声如雷。茶成拜表贡天子，万人争喊春山摧。”看那“研膏”的语句，就能知道当时曾制作团茶是无疑的了。自从建茶成为进贡的物品后，阳羡茶就不再制作研膏茶了，只是被称作草茶罢了。——《韵语阳秋》

茶的品类中，最名贵的当属龙凤茶，被称作团茶，总共八饼重一斤。庆历年间，蔡君谟担任福建路转运使，开始制造小片龙茶进献。其品质极为精妙，叫做小团茶，总共二十饼重一斤。它的价值相当于二两黄金，然而黄金或许还能得到，这茶却是很难获取的。每当在南郊祭祀进行斋戒时，中书省和枢密院各能得到一饼，四个人再分着享用。宫人们常常在茶饼上用金线装饰花纹，它的贵重程度可见一斑。——《归田录》

按照旧例，建州每年进贡大龙凤团茶各两斤，以八饼算作一斤。宋仁宗时，蔡君谟担任建州知州，开始另外挑选精良的茶叶制成小龙团，共十斤进献上去。宋仁宗认为这不符合旧例，下令弹劾他，大臣们纷纷替他求情，于是就把茶叶留下，也免除了弹劾。但从此之后，进贡小龙团就成了每年的固定数额。——《石林燕语》

评论的人认为蔡君谟的学问、政绩在当时都很出众，唯独进贡茶叶这件事，就好像宦官、宫女讨好君主一样，而且福建百姓每年都要为贡茶耗费大量人力物力，留下无穷的祸患。苏长公（苏轼）也曾拿进献茶叶这件事来讥讽蔡君谟，有“前丁后蔡”这样的话语。却全然不知道理和欲望虽是同样的事但情形不同，蔡公的本意在于敬重君主，丁谓的本意在于谄媚上司，不能一概而论。后来曾子固（曾巩）在福州的时候也进献过荔枝，不能因此就轻视他呀。——《兴化志》

丁晋公担任福建转运使时，开始制作凤团，后来又制作龙团，产量不过四十饼，专门用来供应朝廷，就算是皇帝身边大臣的家里，也只是听说过，从来没见过。天圣年间，蔡君谟又制作出小团茶，它的品质比大团茶好很多，赏赐给中书省和枢密院，不过也只有一斤。只有在皇上举行重大斋戒的前夕，中书省和枢密院各有八人，总共赏赐一饼小团茶，还用金线装饰它。八个人把茶带回去，为能得到这不同寻常的赏赐而感到荣耀，亲朋好友们观赏把玩，还写诗唱和。——《画墁录》

建茶在江南地区很兴盛，近些年制作越发精细了。龙团茶是最上等的品类，一斤有八饼。庆历年间，蔡君谟担任福建运使，开始制造小团茶用来充当年的贡茶。一斤有二十饼，就是所说的上品龙茶。宋仁宗格外珍惜，就算是宰相，也不曾轻易赏赐。只有在郊祀大礼进行斋戒的晚上，中书省和枢密院各有四人，才共同赏赐一饼。宫人们裁剪金子做成龙凤形状的花贴在上面。八个人分别收藏起来，当作奇特的玩物，不敢自己试着品尝，有尊贵的客人来访时，才拿出来传看把玩。欧阳文忠公（欧阳修）说：茶是极其精妙的物品，而小团茶又是茶中精妙的品类。嘉祐年间，是小团茶刚出现的时候，如今小团茶容易得到了，何至于像当初那样珍贵呢。——《渑水燕谈录》

欧阳文忠公《尝新茶呈圣俞》诗写道：“建安三千里，三月尝新茶。人情好先务取胜，百物贵早相矜夸。年穷腊尽春欲动，蛰雷未起驱龙蛇。夜间击鼓满山谷，千人助叫声喊呀。万木寒痴睡不醒，惟有此树先萌芽。乃知此为最灵物，宜其独得天地之英华。终朝采摘不盈掬，通犀锈小圆复窟。鄙哉谷雨枪与旗，多不足贵如刈麻。建安太守急寄我，香箬包裹封题斜。泉甘器洁天色好，坐中拣择客亦嘉。新香嫩色如始造，不似来远从天涯。停匙侧盏试水路，拭目向空看乳花。可怜俗夫把金锭，猛火炙背如虾蟆。由来真物有真赏，坐逢诗老频咨嗟。须臾共起索酒饮，何异奏雅终嘧哇。”他又按原韵再作诗说：“吾年向老世味薄，所好未衰惟饮茶。建溪苦远虽不到，自少尝见闽人夸。每嗤江浙凡茗草，丛生狼藉惟龙蛇。岂如含膏入香作金饼，蜿蜒两龙戏以呀。其余品第亦奇绝，愈小愈精皆露芽。泛之白花如粉乳，乍见紫面生光华。手持心爱不欲碾，有类美印几窟究，论功可以疗百疾，轻身久服信胡麻。我谓斯言颇过矣，其实最能祛睡邪。茶官贡余偶分寄，地远物新来意嘉。亲烹屡酌不知厌，自谓此乐真无涯。未言久食成手颤，已觉疾饥生眼花。客遭水厄疲捧碗，口吻无异蚀月蟆。僮奴傍视疑复笑，嗜好乖僻诚堪嗟。更蒙酬句怪可骇，儿曹助噪声哇哇。”——《欧阳文忠公集》

我看东坡《荔枝叹》的注释说：大小龙茶起始于晋公（丁谓）而由蔡君谟最终制成，欧阳永叔（欧阳修）听说蔡君谟进献龙团茶后惊叹道：蔡君谟是个读书人啊，何至于做这样的事呢！今年福建的监司请求进献斗茶，朝廷准许了。所以他诗里说：“武夷溪边粟粒芽，前丁后蔡相宠加。争买龙团各出意，今年斗品充官茶。”由此可知，最先做这件事的人，是很值得怪罪的呀。——《冷斋夜话》

蔡君谟很善于鉴别茶叶，后人没人能比得上他。建安能仁院有茶树生长在石头缝隙间，寺院的僧人采摘、制作后，得到八饼茶，叫做石岩白。僧人把四饼送给蔡君谟，又悄悄派专人带着另外四饼赶赴京城，送给王内翰（王禹玉）。过了一年多，蔡君谟被召回京城，去拜访王禹玉。王禹玉让家中子弟从装茶的器具里挑选出精品茶叶，碾碎后等待蔡君谟来品尝。蔡君谟端起茶碗还没尝，就说：这茶特别像能仁院的石岩白，您从哪里得到的呀。王禹玉不信，找来送茶时所附的帖子查验，这才信服了。——《墨客挥犀》

王荆公（王安石）担任学士的时候，曾经去拜访蔡君谟，蔡君谟听说他来了，特别高兴。亲自取出极品茶叶，洗净茶具，烹煮茶水来招待王荆公，希望能得到他的称赞。王荆公却从口袋里拿出一撮消风散，投到茶碗里，就着茶水一起吃了下去。蔡君谟大惊失色。王荆公慢悠悠地说：这茶味道真好啊。蔡君谟大笑起来，并且赞叹王荆公的率真。——《墨客挥犀》

蔡君谟在谈论茶的时候，别人都不敢在他面前随意发言。建茶之所以能名扬天下，就是因为蔡君谟啊。后来蔡君谟制作出小团茶，其品质比大团茶更加精妙。有一天，福唐的蔡叶丞（蔡秘教）邀请蔡君谟来品尝小团茶，坐了一会儿，又有一位客人来了。蔡君谟喝了茶品尝后说：这茶里不光有小团茶，肯定混有大团茶。蔡叶丞惊讶地叫了起来，童子说：原本是碾造两个人的茶量，接着又来了一位客人，来不及再造了，就用大团茶掺和着用了。蔡叶丞很佩服蔡君谟的明察。——《墨客挥犀》

晁氏说：《试茶录》共两卷，是本朝蔡襄在皇祐年间撰写的。宋仁宗曾经当面告诉他说：你进献的龙茶非常精妙。蔡襄回去后就记录下烹煮、品尝的方法，写成两卷书进献给皇上。世间流传着欧阳公听说蔡君谟进献小团茶后惊讶地说：蔡君谟是个读书人，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。——《文献通考》

蔡公《茶垅》诗写道：“造化曾无私，亦有意所加。夜雨作春力，朝云护日华。千万碧玉枝，戢戢抽灵芽。”《采茶》诗说：“春衫逐红旗，散入青林下。阴崖喜先至，新苗渐盈把。竞携筠笼归，更带山云写。”《造茶》诗讲：“屑玉寸阴间，抟金新范里。规呈月正圆，势动龙初起。出焙色香全，争夸火候是。”《试茶》诗称：“兔毫紫瓯新，蟹眼青泉煮。雪冻作成花，云闲未垂缕。愿尔池中波，去作人间雨。”——《茶书》

晁氏说：《东溪试茶录》共一卷，是本朝朱子安收集整理丁谓、蔡襄所遗漏的内容而成的。东溪，也是建安的一个地名。——《茶书》

梅圣俞《和杜相公谢蔡君谟寄茶》诗说：“天子岁尝龙焙茶，茶官催摘雨前芽。团香已入中都府，闻品争传傅太家。小石冷泉留早味，紫泥新品泛春华。吴中内史才多少，从此莼羹不足夸。”因为茶而看轻莼羹，这也是很恰当的论断，陆机用莼羹与晋武帝的羊酪相对比，那时候还没有茶呢。然而张华的《博物志》里已经有真茶让人睡不着觉的记载了。——《瀛奎律髓》

陆羽的《茶经》、裴汶的《茶述》，都没有记载建茶的品类，唐朝末年，北苑茶才出现。宋朝开宝年间，开始下令制造龙团茶，用来和普通茶叶区分开。此后丁晋公到福建做漕运官，才把它记载到《茶录》里。蔡忠惠（蔡襄）又制造出小龙团进献，东坡诗说：“武夷溪边粟粒芽，前丁后蔡相宠加。吾君所乏岂此物，致养口体何陋邪。”茶作为一种物品，能够消除烦恼、化解积滞，对于专心学习、勤奋理政，未必没有帮助。它和进献荔枝、桃花的情况是不同的。然而类推到极致的道理层面，那也和宦官、宫女讨好君主类似了。蔡忠惠秉持正直之道，有着很高的名声，和范仲淹、欧阳修不相上下，可进献茶叶这件事，却和丁谓相提并论了。君子的行为举止，怎能不谨慎呢。——《鹤林玉露》

欧阳修《龙茶录后序》说：茶是极其精妙的物品，而小团茶又是其中精妙的品类，《龙茶录》叙述中所说的上品龙茶就是它了。自从蔡君谟开始制造并每年进贡，宋仁宗格外珍惜，就算是辅佐的宰相大臣，也不曾轻易赏赐，只有在南郊举行大礼进行斋戒的晚上，中书省和枢密院各有四人共同赏赐一饼。宫人们裁剪金子做成龙凤花草的形状贴在上面，中书省和枢密院这八家分割后带回去，不敢碾碎品尝，当作宝贝一样收藏在家里。当时有尊贵的客人来访时，才拿出来传看把玩。到嘉祐七年，皇上亲自到明堂祭祀，斋戒的晚上，才每人赏赐一饼。我也有幸参与其中，至今还收藏着。我自从担任谏官，在宫中侍奉，到后来进入中书省和枢密院任职二十多年，才获得一次赏赐，而如今皇上已经仙逝，想再得到这样的赏赐是不可能了。每次捧起把玩，都会伤心落泪。因为蔡君谟写了《龙茶录》，所以我就附记在后面，希望后人知道小团茶从蔡君谟开始制作，并且如此珍贵。治平甲辰年七月丁丑日，庐陵欧阳修写于还公期书室。——《欧阳文忠集》

北苑茶焙，在建宁吉苑里凤凰山的山脚下。咸平年间，丁谓担任本路的漕运官，监督制造御用茶叶，每年进献龙凤团茶。庆历年间蔡襄担任漕运使，开始改制成小龙团茶，极其精妙。本地人熊蕃作诗说：“外台庆历有仙官，龙凤才闻制小团。”说的就是这件事。在那之后有细色五纲，第一纲叫南新，第二纲叫试新，第三纲叫龙转胜雪、白茶、御苑玉芽、万寿龙芽、上林第一、乙夜供清、承平雅玩、龙凤英华、玉除清尝、启活承恩、雪英、雪叶、蜀葵、金钱、玉华、寸金。第四纲叫无比寿芽、万春银叶、宜年宝玉、王清庆云、无疆寿龙、玉叶长春、瑞云翔龙、长寿玉圭、兴国岩锈、香口焙锈、上品拣芽、新妆拣芽。第五纲叫太平嘉瑞、龙苑报春、南山应瑞、兴国拣芽、兴国岩小龙、兴国岩小凤、大龙、大凤。其粗色有七纲，分别是小龙小凤、大龙大凤、不入脑上品拣芽小龙、入脑小龙、入脑小凤、入脑大龙、入脑大凤。这些就是北苑茶的各种名目。北苑茶在宋朝名声极盛，当时的士大夫都把它当作珍奇异宝一样珍视。唉，为了这草木的味道，却让百姓劳苦，耗费大量钱财，其他人就不说了，蔡君谟号称正人君子，竟然也忍心做这样的事，这是为什么呢。——《北苑杂志》

武夷喊山台，在四曲的御茶园中。制作茶叶作为贡品是从宋朝蔡襄开始的。在此之前建州进贡茶叶，首先推崇北苑龙团，而武夷的石乳茶名声还不显著。宋朝刘说道作诗说：“灵芽得春光，龙焙收奇芬。进入蓬莱宫，翠瓯生白云。坡诗味粟粒，犹记少时闻。”——《武夷志》

蔡公《出东门向北路》诗写道：“晓行东城隅，光华著诸物。溪涨浪花生，天晴鸟声出。稍稍见人烟，川原正苍郁。”《北苑》诗说：“苍山走千里，斗落分两臂。灵泉出地清，嘉卉得天味。入门脱世氛，官曹真傲吏。”——《建州志》

欧阳公《和梅公仪尝茶》诗说：“溪山击鼓助雷惊，逗晓灵芽发翠茎。摘处两旗香可爱，贡来双凤品尤精。寒侵病骨惟思睡，花落春愁未解醒。喜共紫瓯吟且酌，羡君潇洒有余清。”——《欧阳集》

欧阳公《送龙茶与许道人》诗说：“颍阳道士青霞客，来似浮云去无迹。夜朝北斗太清坛，不道姓名人不识。我有龙团古苍璧，九龙泉深一百尺。凭君汲井试烹之，不是人间香味色。”——《欧阳文集》

蔡君谟对范文正（范仲淹）说：您写的采茶歌里说“黄金碾畔绿尘飞，碧玉瓯中翠涛起”，如今极品的茶叶，颜色是很白的，翠绿的是品质差一些的。想改成“玉尘飞”“素涛起”，您看怎么样？希文（范仲淹）说：好啊。——《珍珠船》

苏才翁和蔡君谟比赛斗茶，都用惠山泉的水。苏才翁的茶稍差一点，用竹沥水煎茶，最终能够取胜。——《珍珠船》

蔡端明（蔡襄）在福州任职的时候，试茶必定选取北郊龙腰泉的泉水，用它烹煮的茶没有沙石的气味，还亲手书写“苔泉”二字立在泉边。——《三山志》

蔡君谟煮茶时取用较嫩的茶汤而不取用老的茶汤，这都是为了能充分展现团饼茶的特色罢了。如今那些如旗芽枪甲般的优质茶叶，如果茶汤不够充足，那么茶叶的神韵就不能充分展现出来，茶叶的色泽也不够清亮鲜明。所以在斗茶（茗战）中想要取胜，关键就在于掌握好煮水到五沸的这个状态。——《太平清话》

东坡说，对于茶而言，人们往往希望它的色泽是白色的，常常担心它发黑，而对于墨来说情况则恰恰相反。然而墨要是磨好后放置隔夜，色泽就会变得暗淡，茶要是碾碎后过了一天，香气就会消减，二者在这点上颇为相似。茶是以新鲜为珍贵，墨则是以年代久远为好，这又是相反的情况。茶是供人口中品尝的，墨是供人用眼睛观赏的。蔡君谟年老患病不能饮茶了，就把茶烹煮后当作把玩之物。吕行甫喜好收藏墨，却不擅长书写，就时常把墨研磨后稍微抿上一点（尝尝味道）。这些事儿又可以引得看到的人会心一笑了。—— 《春渚纪闻》

北苑及其相连的群山，所产的茶品质是最好的。北苑前面靠着溪流，向北走几里地，那里所产的茶闻起来气味刺鼻，色泽浑浊，味道尤其淡薄恶劣，更何况更远处的茶叶呢，这就如同橘子过了淮河就变成枳一样啊。近来蔡公（蔡襄）撰写的《茶录》也说：溪流对岸的那些山上的茶叶，即便及时用心去制作，色泽和味道也都比较浓重了。蔡公又说：北苑凤凰山一带相连的各个制茶场所，所产的茶叶味道很好。庆历年间，每年进贡的茶叶中有曾坑这个地方产的上品一斤，茶树丛都生长在这里，不过它的气味很淡薄。而且蔡公的《茶录》里也没说曾坑产的茶是好的。——《东溪试茶录》

龙凤等茶，都是宋太宗朝的时候制作出来的，到了咸平初年，丁晋公（丁谓）到福建做漕运官，才开始把它们记载到《茶录》当中。庆历年间，蔡君谟将要去做漕运官时，创制了小龙团茶进献，接到旨意后，小龙团茶就成了每年进贡的物品。自从有了小团茶之后，龙凤茶就成了次一等的了。——熊蕃《北苑贡茶录》

蔡君谟评论茶叶的色泽，认为青白色的要胜过黄白色的，而我（黄儒）评论茶叶的味道，却觉得黄白色的胜过青白色的。——黄儒《品茶要录》

杭州有个叫周韶的歌妓，很有写诗的名声，喜好收藏奇特的茶叶。曾经和蔡君谟比赛较量，对茶的风味进行品鉴描述，结果蔡君谟输了这场比试。——《诗女史》

蔡襄写道：因为天气暑热，没能前去拜见您，您之前所受的病痛想来应该已经痊愈了吧。早晚的天气炎热烦闷，让人没处躲避。人生就像被缰绳和锁链束缚住一样，真是可叹啊可叹。送上几片精品茶叶，其他的就不一一详述了。蔡襄敬呈公谨阁下。 ——《宋名贤尺牍》